王道平天下2:報復與寬恕(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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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忠奸現形母愛彰,如箭在弦上沙場

光滑的甲板映照著陽光,反射在爾雅白色的醫生袍上。儘管衛道教還是不太信任她,沒有批准她晉見梁教主,但她總算能夠在貨櫃船上出入,充當軍醫。吊車將一個又一個載著軍火的貨櫃從貨櫃船上卸下,再偷運往而衛道教的基地。

爾雅來到一個紅色的貨櫃前,貨櫃門外有兩個持槍的邪教徒把守。守門的邪教徒問:「你進去幹甚麼?」

「我要為人質檢查傷勢,請你放行。」

「你有梁教主的批示嗎?」

「如果人質有甚麼三長兩短,使殺外星人的祭祀儀式無法順利舉行的話,是不是你負全責?」

在爾雅的怒斥下,守門的侍衛只好放行。爾雅打開貨櫃門,強光就乘機侵佔了黑暗的貨櫃,使眾人睜不開眼睛;等爾雅關上貨櫃門,開了燈,韋娜的視線才恢復過來。她一見爾雅,就火冒三丈,大聲叫喊,說:「你這賊婆娘想怎麼了!我要跟你拼命!」

可是韋娜雙手和雙腳都被綁起了,動彈不得,只好坐在原地大吵大嚷。爾雅沒理會韋娜,直接來到保奈美身旁,取出藥箱,說:「來,我先為你包紮傷口。」

「那只是皮外傷,我沒事。」

「你這賤人不要假仁假義!你吃屎吧!淫婦!賤女人!」爾雅無法再忍受韋娜的大吵大嚷和侮辱,於是轉過頭來,走近韋娜,默不作聲,盯著韋娜,手伸入漢服交領裡,摸著甚麼東西。韋娜就慌張起來,心想:她不是想拿刀了吧?於是韋娜就大叫:「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沒想到爾雅取出的卻是一部手提電話。她駁通了手提電話後,打開了擴音器,又向眾人展示手提電話的視屏;接聽的人是本德。

「韋娜,你沒事吧?」本德焦急地問。

韋娜看見本德,頓時哭起來,大叫,說:「爸!」

「你別哭,我馬上就來救你,利博士是都察院的內應,她身上有追蹤器,我們已經確認你們的位置。我們已經知道貨櫃船的位置了。爾雅,你先給他們解開繩索吧。」

「遵命。」

「朝倉老師,請問你傷勢嚴重嗎?還可以作戰嗎?」本德問。保奈美就說:「放心吧,大人,我只是⋯⋯擦傷了大腿。保護學生是我的責任。」

「你們忍耐一下吧,我們馬上就會來拯救你們了。我先掛線了。」

「婆娘!還不快點為我們解開繩索!」韋娜依舊以不禮貌的口氣大聲呼喝爾雅。爾雅忍著氣,上前為她解開繩索,然後又為畢哲等人解開繩索。山娜就說:「韋娜,你這人真沒禮貌,利博士來救我們,你卻依然對她呼呼喝喝⋯⋯」

「這淫婦想搶我爸啊!我怎能不罵她!」

「有甚麼所謂呢,美男子就要共享的啊⋯⋯」

「你以為我爸媽像你爸媽一樣天天在夜總會裡睡覺嗎?」

「喂!你怎麼抹黑我爸媽了?」

山娜跟韋娜馬上吵起架來。畢哲就斥責她們:「你們別那麼失禮好嗎?再說,這樣吵吵鬧鬧的話會驚動外面的邪教徒。你知不知道你們多危險?邪教徒計劃用你們當活人祭進行邪教儀式,就跟之前殘殺外星人一樣⋯⋯」

「不怕驚動我們啊,我們已經知道了。」

忽然,貨櫃的門打開了,強光從甲板射入黑暗的貨櫃裡,使眾人無法睜開眼睛;爾雅大吃一驚,還沒看清楚門外的身影,就被幾個邪教徒上前拳打腳踢了。

「你這婊子果然是間諜!」帶頭的男人一腳踢向爾雅的頭,打得爾雅鼻血傾流滿地。麗素嚇得大叫;十多個邪教徒手持長劍指嚇著保奈美等俘虜,使他們不敢亂動。

「大人,我們把利博士拋進海裡去吧。」

「不必,她還有利用價值。把她抓到船艙去,其餘人等送去基地。」

「但教主明明叫我們送他們去南沙群島的基地⋯⋯」

「你別管啦!我會向教主報告此事!快點動手。」

穿上曳撒的本德坐在直升機上,遙望碧藍的南洋。隆隆的螺旋槳聲響使他心裡感到份外的煩躁不安。海水閃閃發光,微風輕撥浪花,彈起了戰爭的進行曲。一艘貨櫃船高速駛往。他拿起對講機,傳話說:「全體士兵聽令,準備作戰!必須確保殿下及所有人質安全!葉莉娜,你馬上帶領京衛指揮使司水警輪巡邏隊上前攔截吧!」

「遵命!」穿上海軍藍色褡護、頭戴頭蓋的葉莉娜,站在巡邏船的甲板上,舉起長劍大聲叫喊說:「全體士兵,攔截貨櫃船!」又說:「山娜,放心吧,我現在就來救你!」

京衛指揮使司的船隊在貨櫃船前方排成鶴翼陣衝過去。由於船上衛道教脅持著畢哲和麗素,故此葉莉娜不敢下令士兵開火,而是嘗試阻止貨櫃船前進。但貨櫃船忽然向右轉了個90度急彎,避開前方的京衛指揮使司船隊。本德從直升機上看見貨櫃船急轉彎,就拿起對講機說:「巴里,你從小隊從後方追擊。切記不要使用大炮,用機槍,以免擊沉貨船。」

「遵命。」

巴里帶領一眾頭戴頭蓋、身穿避單衣和曳撒的禁軍侍衛,站在甲板上,手持自動步槍,朝著貨櫃船的右方趕過去;他自己則站在甲板上操控機槍,並指揮著十多艘警船,迫近貨櫃船,向甲板掃射。

「開火!」

槍林彈雨散落在貨櫃船的甲板上;走避不及的邪教徒紛紛浴血倒地。他們拿起步槍還擊,卻被槍法如神的巴里輕易地擊斃了。

「機槍不好玩的,喂,你啊,你這機槍手自己操作吧,不要勞煩本官⋯⋯」

「明明是大人你剛才說機槍好玩搶著來用⋯⋯」

「你別駁嘴啊!快點照我的命令去做!」

巴里拿起自動步槍,𣈴準甲板的遠處,迅速擊斃了躲在左邊甲板貨櫃後的狙擊手;然後又抬起槍,把二樓船艙窗邊的狙擊手擊斃,使他跌出窗外,「呯」的一聲墜落在甲板上。

「直升機也出動吧!」

在本德一聲令下,十多架都察院的黑鷹直升機飛向貨櫃船,用機槍向貨櫃船的甲板掃射。邪教徒慌忙走避,逃入船艙。本德見狀,就說:「志美、莉莎,你們登船吧!」

莉莎和志美的大船馬上從左方靠近貨櫃船,撞向貨櫃船;她們拔出長劍,大聲疾呼,命令士兵踏著跳板登上貨櫃船,追捕邪教徒。志美和莉莎踢開船艙大門,一進走廊,就遇上抵抗,傳來槍聲,只好馬上退後。莉莎拿起煙霧彈,拋入船艙,艙艙頓時浸淫在乳白色的濃霧中,使敵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殺啊!」在莉莎一聲令下,一眾禁軍大聲咆哮,拔劍鋒湧而上。莉莎揮刀一躍而上,騰空而飛,繡春刀在空中劃了一條耀眼的孤線,仿如銀龍從天而降,撕裂了一個邪教徒的黑衣,把他的頭斬掉。有兩個黑衣人撥開迷霧,手持長劍衝上前;莉莎就迅速用劍一擋,手上的銀龍再次大顯神威,擺動尾巴,把右邊的黑衣人飛彈,然後亂石穿空般穿透左邊黑衣人的胸膛;劍一拔出,再往右一劈,右邊黑衣人的頭也墜地了。

「危險!」正在莉莎得意洋洋之際,一黑衣人從後偷襲,向著莉莎的背後揮劍。志美見狀,立即騰空而飛,一刀劃出一條紅色激光,折斷了敵人的劍刃,還在他的腹部擋了一刀,鮮血頓時如瀑布傾流。莉莎和志美背靠背的站著,雙手執劍,滿頭大汗,氣來氣喘。莉莎苦笑一聲,說:「想不到你這淫賤女秘書還沒忘記武功呢。」

「想不到你這不男不女的還得靠我來救你一命呢。」志美冷笑說。

「受死吧!」這時候,巴里也闖入來船艙了。他龍騰虎躍,步履如飛,劍左右揮舞,一下子就斬殺了八個邪教徒。

「你們沒事吧?」當本德跟葉莉娜持刀進入船艙時,船艙第一層基本受控制了,邪教徒都退到下層。本德踏著地上的屍體,責備其餘三人,說:「你們殺那麼多人有甚麼用?我們的目的是要救人,不是殺人啊!」

莉莎反駁,說:「本德啊,他們襲擊我們,我們擊殺他們也很合理吧?」

「我沒時間跟你爭辯了。我們分五隊往上下層搜索吧⋯⋯」

「外面的貨櫃不用搜嗎?還有,爾雅沒有發信號告知你位置嗎?」志美問。

「我聯絡不上爾雅,只是從信號器上得知她身在貨櫃船船艙裡,應該是在第三層。志美,你去看看吧。」

「好吧。」

「你萬事小心。」

志美帶了一隊禁軍,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舉起步槍,步步為營的穿過船艙的走廊,哈上竟然沒有遇見半個邪教徒反抗,只聽見走廊盡頭的房間傳來一聲低鳴。

「救⋯⋯救命⋯⋯」

「前面有人,快上。」

爾雅帶領二十多個禁軍衝上去,撞開大門,舉起步槍,只見爾雅全身赤裸,雙手被麻繩綁起,吊在半空中。她面上、手上和腳上皆有瘀傷,大腿還在流血。旁邊還站著四個穿著黑衣邪教徒,手持彎刀。其中一個奸笑著說:「別過來!否則我會殺掉她⋯⋯」

「哦,是嗎?」志美冷眼投向爾雅,目無表情的說。爾雅急得哭起來,哀求志美,說:「大人,求你救我吧⋯⋯」

「畢哲公主殿下呢?麗素公主殿下呢?其他師生呢?」志美問那帶頭邪教徒。那人就回答說:「你們中計了,他們根本不在船上。」

「那他們在哪裡?」

「我為甚麼要告訴你?你們再不退下,我就會把這間諜殺掉。」

志美想了一下,目無表情地說:「這樣啊⋯⋯也好啊,她是我的情敵啊,你們動手吧。」

志美的話嚇得爾雅放聲大哭,而志美無情的反應亦令禁軍和邪教徒感到詫異。邪教徒們頓時愣住了,不知如何反應。

「不要啊!不要啊!大人,救我吧⋯⋯」

「動手吧!怎麼不動手?你們不是說要殺掉爾雅的嗎?」志美不耐煩了,高聲地說,踏步上前。正當一眾邪教徒不知所措之際,志美忽然右手一甩,從衣袖裡脫出兩把小刀,拋出去,化成流星雨,瞬間刺中了兩個邪教徒的太陽穴。他們還沒來得及慘叫,就撒手人寰,倒在地上。帶頭的邪教徒慌張失色,大叫一聲,舉起劍,朝著志美砍下去,卻被志美用劍輕快地在腹部雕了幾朵血紅色的花卉,就吐血倒地。志美見他還未死去,就再朝著他的胸口補一刀。剩下的一個邪教徒把刀也掉了,瑟縮一角,跪在地上,哀求志美饒命。

「你們把殿下帶到哪裡去?」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大人饒命⋯⋯」

「你別學本官那麼長氣。我倒數五聲,我要答案。五、四⋯⋯」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答錯了。」志美馬上朝他的大腿捅一刀,那人就大聲慘叫,卻還沒死去。

「我再給你多一次機會吧,從頭倒數。五、四、三、二、一⋯⋯」志美每數一下,都朝他的大腿捅一刀。但那邪教徒只是慘叫說「小人真的不知道」,還嚇得失禁了。爾雅受不了,蓋上眼睛,不敢觀看。

「算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志美見他甚麼也說不出來,就一刀了斷,大力捅向他的胸口;邪教徒慘叫一聲,就倒臥在血紅色的地板上,一命嗚呼。

「沒事了。」志美丟下染成紅色的繡春刀,叫部下解開爾雅的繩索,把她放下來,然後拿來毛巾覆蓋她的身體。志美伸手拍著爾雅的肩膀,冷笑著說:「剛才嚇死你了嗎?」

「你⋯⋯竟然⋯⋯」爾雅不知如何回應。

「那麼,畢哲殿下和麗素殿下被抓到那裡去了?」

「邪教徒說要把他們帶到甚麼基地,就帶他們下船了,然後把我綁起來⋯⋯」

「我先帶你離開吧。」

志美扶著她的情敵爾雅,在左右的護送下,步出黑暗的船艙,走上光明的甲板。莉莎、本德、巴里和葉莉娜站在甲板上,看見志美只是救出了爾雅一人,神情驚訝。本德問:「畢哲公主殿下呢?麗素公主殿下呢?」

「我們中了調虎離山計,畢哲公主殿下和麗素公主殿下等人質早就下船了。」志美說。「我們得馬上回去向陛下稟告。」

微雨點點滴滴的散落在荷葉上,烏雲飄飄蕩蕩的覆蓋在黃金瓦上,淚水零零星星的分佈在地板上。杰娜獨自坐在窗邊,打開窗簾,抱頭痛哭,淚水和雨水融為一體,芳容失色。所有宮女和侍衛都被拒諸門外,甚至艾莉、安娜和溫迪都無法進入寢室,只好隔著木門安慰她。

「參見陛下。」傑靈打著雨傘,穿過花園,來到位處北面的杰娜寢宮,面上的灰黑跟霧茫茫的天際齊同一色,但眼矇毛下的鳥雲已被搾乾,再沒有霪雨霏霏。

「不必多禮了。杰娜還在房裡不出來嗎?」

「是的,陛下,你勸一下陛下吧⋯⋯」艾莉哀求傑靈說。

傑靈還沒開腔,杰娜一聽見門外傳來傑靈的聲音,就拭了眼睛,親自前來開門。傑靈看見杰娜的愁眉淚眼,就心痛如絞,不知如何安慰她。杰娜以眼神示意讓傑靈進去;傑靈點頭,跨過門檻,關上房門。但房門才剛關上,杰娜就抱緊傑靈,放聲痛哭。

「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杰娜自責地說。

「你⋯⋯你別自責吧,這事與你無關。」傑靈擁抱杰娜,嘗試安慰她。

「不,要不是我當年意圖侵略地球,曾經俘虜和虐待人類,就不會種下這仇恨的種子,如今要麗素來承受。麗素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這個母親的錯。」

「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再者你們已經悔改。」

「我對那些俘虜留下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這也不代表他們可以藉意成立邪教去殘殺外星人,甚至一切與外星人交往的人類。」

「他們報復⋯⋯是有理由的,完全是因為我罪孽深重。」

「杰娜,你聽著,」傑靈輕吻杰娜的面頰,手輕拭她臉上的眼淚,溫柔地說:「我是一國之君,我說你無罪,你就無罪;我寬恕你,你就被寬恕了。聽我藐藐、匪用為教者,就是抗旨、逆謀。我不會放過那些邪教徒。」

「可是,我還連累畢哲⋯⋯」

「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一定會救出畢哲和麗素以及所有人質。」

「可是⋯⋯可是⋯⋯」

「杰娜,你答我,你相信我嗎?」

傑靈雙眼含情脈脈凝望杰娜的雙目;意惹情牽的眼神勝過千言萬語。

「我⋯⋯我信你,但⋯⋯傑靈,你為何對我那麼好?」

「我需要對你好的理由嗎?」

鶼鰈情深的傑靈和杰娜相擁而泣。

儘管天色昏暗,微雨連綿不絕,但陰鬱的氣氛卻無阻麗辭的雅興。她趁著放學後,牽著安東的手,帶他來到體育部的雜物房。二人雙臂交疊,衣衫不整;麗辭把安東壓在軟墊上,笑語淫淫,解開安東的衣領。

「喂!你們在做甚麼?」

善妍突然打開了雜物房的門,撞見他們鬼混,就勃然大怒斥責他們。麗辭和安東忘了善妍是體育科老師,她有雜物房的鑰匙。她正好跟學生要把棒球、足球和籃球收回雜物房裡;道明和儒雅為她把手推車推入雜物房裡,看見麗辭和安東又在鬼混,亦投以不屑的眼神。

「我⋯⋯我們⋯⋯」

「快給我滾出去!」

善妍的雙眼好像兩朵積雨雲,隨時發出陣陣的雷電,使人不敢靠近。沉重的步伐發出噠噠的聲響;怒吼的一聲馬上嚇跑了麗辭和安東。

「正一狗男女,天天就只會偷情!」善妍生氣地說。「你們把手推車放在一角就可以離去了,我要出去把足球場上的雪糕筒收回來,我剛才好像遺漏了。」

「是的,老師。」

雜物房裡燈光微弱,前路昏暗,若有不慎即會失足。左右擺放著不同的體育用品,包括軟墊、籃球、足球、棒球等。雜物房的盡頭還有一個高大的衣櫃,古木發出清幽的香氣,吸引了儒雅的注目。

「怎麼雜物房裡會有一個衣櫃呢?」儒雅奇怪地問。道明就說:「或許是用來擺放運動服了吧。」

「運動服放在雜物房不怕發霉嗎?」

在好奇心驅使下,儒雅打開櫃門,竟然在微弱的光線下隱約看見櫃裡有一條向下的石階,石階的盡頭還似乎有光線射出。

「怎麼木櫃裡會有石階的呢?難道這是抄襲《獅子.女巫.魔衣櫥》的小說橋段嗎?」儒雅奇怪地問。

「當然不是,《納利亞》小說裡的是衣櫃不是雜物櫃,而且衣櫃是直接通往魔法世界的森林,沒有甚麼石階。」道明冷靜地說。

「那這橋段到底是抄誰?」

「你怎麼老是覺得有抄襲成份呢?難道你以為我們的作者也是個喜歡東抄西抄的光頭小子嗎?」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石階通往那裡去?」

「我們進去看看吧。」

儒雅和道明小心翼翼的走下石階,發現石階的盡頭是一條狹長的隧道。隧道裡燈火通明,兩邊都是白色的電燈光管。咖啡的沙地與墨綠的磚牆散發著陳舊的氣味,使人仿如身處時光隧道之中。隧道高兩米,闊兩米,通道微斜向下,深不見底。地上有生銹的窄軌,路軌的隙縫間鋪上了一片青綠的地毯,非常濕滑,人若走路稍有不慎即會失足倒地。

「怎麼雜物櫃裡會有一條隧道的呢?」儒雅說。

「我們沿著隧道走下去吧。」

「這隧道太長了吧,步行會很吃力。」

「看,那裡有一礦車。我們坐著礦車下去吧。」

儒雅和道明就爬上礦車;道明發現礦車前方有一操控盤,似乎是電動的。

「這手制是開關了吧?」道明只不過輕輕推一推操控捍,礦車就突然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響,瞬間開動,高速沿著斜路衝下去。隧道兩旁光管如流星般橫過頭頂,空氣一拳一拳的迎面打向儒雅和道明,使他們無法坐穩,向後跌倒。儒雅和道明嚇得尖叫,彷彿坐上過山車。礦車在瞬間穿越了學校位處的慈悲耶穌山,飛鵝山和大老坳,一路向東,走了十五分鐘,才突然剎車,差點把道明和儒雅拋出車外。隧道出口的大門打開了,傳來陣陣海水潮濕的氣味和浪花的聲響。此時西貢已雨過天晴;海鷗的叫聲催促著他們下車,步出隧道;只見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藍天,青山左右環抱著波平如鏡的海灣,中間有一藍色的走廊,把海洋和天空接通。前方的碼頭沒有半個人影,左右兩邊的岸上泊著一些小艇和遊艇;後面則是零零星星的村屋。

「這是那裡?」儒雅問。

「似乎我們穿過了大老坳,來到西貢白沙灣。」道明說。

「學校為何雜物房裡竟然有一條秘道通往西貢白沙灣⋯⋯」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道明猛然回首,卻不見半個人影。

「有點不妥,我們還是回去隧道吧。」

正當道明要踏前一步時,一支飛矢「咻」的一聲在他面前飛過,插在他腳前不到一呎的地上,嚇阻他前行。道明和儒雅面色大變;一陣蹬蹬蹬腳步聲再次在四周響起,四五個手持弓箭和刀劍的黑衣人突然把他們重重包圍。

善妍回到雜物房,驚見雜物房裡的衣櫃打開了,面色大變;正當她慌亂紛紛之時,雜物房門外傳來嗒嗒的腳步聲。善妍馬上把衣櫃的大門關上,然後步出雜物房,就迎面遇上弘道。

「你有無見過儒雅向道明?」弘道問。

「他們⋯⋯他們已經走了。」

「哦,是嗎,還想叫他們給我幫忙搬書簿。對了,你⋯⋯你怎麼滿頭大汗、神色慌張的呢?」

「沒甚麼,只是天氣太熱了。我還得在雜物房裡點算運動器材。」

「那我不打擾你了。」

弘道揮袖離去,心裡帶著疑惑,想:善妍的面色很不對勁,一定發生了甚麼事。弘道站在操場的一邊,等善妍把雜物房的門關上以後,就靜悄悄的走到來雜物房門前,把耳貼在門邊偷聽,只聽見善妍正在打電話,說:「快點把那兩個小子找出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隧道的存在!」

然後雜物房就傳來一陣櫃門開關的咯咯聲,就歸於寂靜。弘道覺得雜物室裡似乎另有玄機,就靜悄悄的打開了雜物房門進去看看。因為善妍走得太急,所以忘了鎖門。弘道只見衣櫃的櫃門打開了,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石階。

「怎會有條秘道在雜物房裡面的呢?」

忽然,一支棒球棍在昏暗的雜物房裡,猶如火箭衝向弘道的背後。弘道聽見雜聲,馬上轉身,彎一扭,避開了棒球棍。棒球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弘道緊張起來,右手緊握劍柄,環顧四周,卻不見半個人影。

「善妍,你在嗎?」

弘道左邊十幾個紙皮箱忽然震動起來,發出隆隆聲響,朝著他壓下來,幸好弘道及時走避。紙箱摘地後,四周塵土飛揚,令視線更為模糊。

「你快點給我出來!」

但善妍沒有理會弘道。弘道話音未落,十多個籃球、足球、排球和棒球,宛若蛟龍飛撲向弘道;有的打在牆上,發出炮聲隆隆,有的落在地上,發出鐘聲咚咚。弘道左閃右避,又拔出長劍,用劍背打中了棒球,使棒球反向彈走,不小心打中了善妍的面。善妍的痛叫聲馬上就暴露了她的位置:她躲在軟墊後面。

「善妍!你給我站出來!」

弘道舉步如飛走上前,卻一不留神,被善妍撲過來,劍被奪去,人被壓在地上。善妍雙手扭緊弘道的脖子,面目猙獰,大聲怒吼。

「你⋯⋯你⋯⋯」弘道掙扎著,右腳一踢,踢開善妍,站起來,正想拿起長劍,就被善妍制止。善妍右手一掌打向弘道,卻被弘道左肘一擋,右手一掌彈開半米。善妍大怒,馬上踏前一步,狠狠的直拳打向弘道,弘道卻把下盤扭向右邊,瞬間閃避了,還乘機右手掌把善妍推撞在牆上。弘道就問:「你還甚麼要襲擊我?你到底在隱瞞甚麼?」

「我無須向你交代,我只須把你殺掉就行了。」說罷,目光凌厲的善妍突然右拳擊中弘道的面。弘道出掌還擊,於是二人左掌右掌短兵相接:正手一掌,反手一掌,擋開右手,撥開左手,戰鬥之間不小心撕破了善妍的衣袖;弘道才驚見善妍的手臂上有清晰的條碼。

「這⋯⋯這是甚麼?」

「可惡!」

善妍一腳踢向弘道,但弘道肚一縮,左手抱起善妍的右腳,一拉,善妍就倒地了。弘道趁機從地上拿起長劍,回頭劈過去,善妍竟然已經逃之夭夭。弘道見櫃的大門打開了,石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就追下去。

「你這邪教間諜給我站著!」

弘道追入隧道,見善妍已經登上礦車逃去,身影快要消失在隧道的燈影下,自己就馬上登上礦車從後追趕。當礦車快要到隧道的盡頭時,一支又一支的飛矢如同飛龍一樣迎面撲過來;弘道馬上趴下,避開箭矢,又拉動手制,把礦車停在隧道出口前二十多米處。四個待在外面的黑衣人見礦車沒有出來,就持刀走入隧道偷看;弘道就突然冒出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刀就斬斷了走在最前頭的黑衣人的脖子;然後一陣刀光劍影,劍刃鏗鏘作響,另外兩個小卒也倒卧在血色的泥濘地上。最後一個黑衣人神色慌張, 從懷裡取出手槍,正想向弘道開槍,就被弘道左手撥開,手槍擲地,然後弘道把刀往他的腹裡一插,就一命嗚呼。弘道踢他一腳,確認他死了以後,才敢彎腰拾起手槍,把手槍收好,小心翼翼地步出隧道,往外探望。弘道心想:衛道教的人有槍械和刀劍,這都是庶民不得私藏的武器。這就是說,他們當中有不少騎士。

弘道發現隧道的出口是西頁的白沙灣村,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海灣被青山環抱,中間打開了一線窄門,接通了汪洋與天際。碼頭上轉來急促腳步聲;弘道見狀,馬上遁入草叢之中偷望。幾架舢舨載著一群黑衣人和善妍到碼頭靠岸。黑衣人下船後,趕往隧道口,只見同伴的屍體,而不見弘道的蹤影。善妍站在碼頭視察四周,暴跳如雷,說:「快給我搜!絕對不能留活口!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秘道的存在!」

「善妍怎會命令邪教徒做事的呢?她一定是在邪教裡有相當地位,看來不是普通的信徒。」

沙沙的聲響驚動了弘道。弘道猛然往右邊一看,見十多米處的山坡上似乎有兩個身影。為免驚動外面的邪教徒,他只好如履薄冰的慢慢走過去,用劍輕輕撥開樹葉。儒雅以為是邪教徒,就赤手空拳的蹼上前,沒想到竟然是弘道;但她來不及剎停,已經把弘道撞在地上,發出咚的聲響,驚動了邪教徒。

「那邊有動靜!快過去搜!」

「糟糕了。」弘道見道明半卧在地上,左手手臂擦傷了,右手拿著紙巾按著傷口,又見儒雅慌張失神的樣子,同時聽見後面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就大為緊張;他馬上左手拉著儒雅,右手拉著道明,帶他們飛奔跑上山,一口氣就跑了四百多米,遁入一間破爛的荒廢磚屋裡,才氣來氣喘的躺在地上喘息。

「老師,我們怎麼辦⋯⋯」「安靜!」弘道掩住道明的嘴,頭往磚牆外探望,見山坡下的邪教徒逐一退下,回到碼頭上,才鬆一口氣,放開道明。

「噓,嚇死人了!你們知不知道自己闖禍了?那些衛道教的邪教徒要把你們殺掉。」弘道對儒雅和道明說。儒雅就抗辯,說:「老師,我們做錯了甚麼?我們只不過是發現了秘道的存在⋯⋯」

「你們現在身陷險境,而且道明也受傷了,我必須帶你們逃走!」

「我們不走!說不定邪教徒的基地就在附近,我們或者可能會找到畢哲!」

「儒雅,難道你連老師的說話也不聽嗎?再說,你們怎能肯定畢哲一定被抓到他們的基地去呢?邪教徒在全國那麼多基地,你怎能確定?,再說,這種事情對於中一學生來說太危險了。道明,我知你最聽老師的話⋯⋯」

沒想到道明竟然嚴肅地說:「老師,你不能因為我們是中一學生就輕看我們。老師的要求學生恕難從命。」

「你⋯⋯你們⋯⋯」

「老師,你看,邪教徒逐一回到舢板上離去了。」儒雅指著山下碼頭處。弘道想了想,就說:「既然如此,你們必須跟在我身後,不得離開我半步。我必須確保所有學生安全。」

「那老師你打算去救畢哲嗎?」儒雅問。

「你不是很討厭畢哲的嗎?」弘道問。儒雅就尷尬地說:「我⋯⋯我當然討厭她,可是⋯⋯可是我也不是她死的啊!」

「那好吧。我們從石灘爬上那艘舢板,躲在貨箱後,跟上去吧。」

舢板駛出白沙灣,進入牛尾海,經過橋咀洲和吊鍾洲,來到沙塘口山。儘管天色不錯,但海上依然捲起雪白的浪濤,拍向岸邊的巖石峻嶺。舢舨在一海蝕洞前靠岸;而弘道等邪教徒都下船後,才敢帶同道明和弘道,走近海蝕洞。海蝕洞裡是一個鋪上石屎地的碼頭,碼頭後有一鋼閘,門前有兩個持槍的邪教徒把守,難以闖進去。

「我們進不了去呢。」弘道說。

「那不如從通風口或者引水道爬進去吧。」儒雅說。

「哪裡來甚麼通風口引水道呢?你看電影看太多了吧?」

「我認為應該直接攻入鋼閘。」誰知道明竟然提出一個剛離譜的方案,說:「老師,你不是有槍嗎,把他們射殺不就可以開門嗎?」

「笨蛋,殺了人又怎樣?鋼閘是用密碼鎖著的。」

「那到時你大叫芝麻開門,門不就會開了嗎?」

「你們這一代孩子真是看太多小說了!」

儒雅就說:「老師,那請你教導我們一個可行的方法。」

弘道想了一下,然後說:「我們偷偷回到舢板,你們披上黑衣,假裝要押我進去吧。」

儒雅和道明點頭,照著弘道的吩附做。道明拿著弘道的長劍,而儒雅則用繩索反綁弘道,把他押到鋼閘前。守門的邪教徒看見他們走近,就問:「你們是誰?」

「報告,我們在山上抓到這個形跡可疑的人,想帶他去見教主。」道明淡定地說著,心裡驚恐萬分。守門人聽見了,竟然想也沒想,就轉身向對講機說了一聲「芝麻開門」,鋼閘就捲起來,向上收好,發出隆隆聲響。弘道吃了一驚,心想:竟然那麼容易就混進去了嗎?

他們穿過鋼閘,進入走廊,發現裡面裝修現代化,牆紙、地板和天花都一塵不漸,潔白如雪。室內燈火通明,仿如置身於陽光之下。走廊四通八達,有很多分岔口和房門,使弘道、儒雅和道明感到迷惘。

「哪裡才是畢哲藏身的位置呢⋯⋯」弘道說著,就有一隊黑衣人迎面而來。帶頭的黑衣人對儒雅和道明說:「你們發甚麼呆啊?還不把這人抓進去羈留室?」

「我們是新來的,不熟路。」道明尷尬地笑著說。

「白痴!直行到最後左邊的房門不就是嗎?快點去吧!」

儒雅和道明拉著弘道,趕往房門;守門的黑衣人見他們帶著弘道來,二話不說,就開了門。羈留室裡空空如也,只有五十呎。儒雅一關上門,就為弘道解開繩索。弘道就說:「我得馬上聯絡劉大人⋯⋯」

儒雅和道明聽見,面色一變。弘道看見他們的眼神,亦尷尬地面紅起來;畢竟學生都以為他被莉莎包養了,而不知道他是為莉莎辦事的。弘道馬上取出手機,打給莉莎。

莉莎、志美、本德和巴里帶著疲倦的身軀,失落地回到皇宮,晉見傑靈;但傑靈正在杰娜的寢宮裡,因此他們只好先到客廳,坐在左右金碧的沙發上等候。花朵傳來芳香的哀愁,燈影照出燦爛的憂鬱。碧瓦朱甍的殿堂,絢麗多姿的花園,皆因失去了孩子的笑聲和哭聲,而變得寂靜無聲。

紀文和懷道穿著道袍,焦急地趕來客應接見四大侍衛,以為會有甚麼好消息,沒料到本德卻失望地向他們稟報貨櫃船上竟無畢哲和麗素的蹤影。

「那麼她們被帶到哪裡去呢?」紀文問。

「殿下⋯⋯臣等仍在追查。」本德低頭,失落地說。紀文就拍著本德的肩膀,說:「我知道,韋娜一同被擄,你心裡也不好受。你們儘快調查和營救所有人質吧。」

此時,莉莎的手機響起;她見是弘道打來的,就趕快走到露台接聽。弘道就說:「大人,我跟兩個學生被困於邪教徒位處西貢沙塘口山的基地裡,座標為22° 19’ 14.19”N, 114° 21’ 3” E。我們發現聖嘉琳野地百合學院的雜物房裡竟然有一秘道直達西貢白沙灣,並目睹邪教徒在碼頭乘船來到沙塘口山,而秘道顯然是跟體育及軍訓科的郭善妍老師有關。她為了隱藏秘道一事,剛才還想殺我。邪教徒很可能就是利用這通道前往學校生事⋯⋯」

「你們萬事小心,我馬上就派禁軍來救你們。」

「老師,我們現在該怎樣做?」儒雅問。弘道就說:「當然是呆在這裡等禁軍來營救吧。」

「可是我們不去找畢哲了嗎?」「怎樣找啊⋯⋯」

「爬上通風口啊,就跟電影一樣⋯⋯」「儒雅,你看太多電影了⋯⋯」

「老師,可是,天花那邊有個通風口呢。」道明指著頭頂的天花說著,儒雅已經急不及待從房間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因為天花很矮,儒雅一站上椅子,就輕易地取下了通風口蓋,二話不說,爬入通風口了。

「喂!你們等一下⋯⋯不要輕舉妄動!」弘道見儒雅和道明已經爬入通風口了,只好跟著爬上去。

莉莎掛線後,就如實向紀文稟報。紀文歎息,說:「你先聯絡倩影帶兵救人吧。韋娜被擄去,我想葉莉娜一定悲痛欲絕,別再叫她行動了。」

蘇珊娜尚宮突然神色慌張的拿著電話,走入客廳求見。紀文就問:「何事?」

「殿下,邪教『衛道教』教主打電話到皇宮總機,要求與兩位陛下用視像電話⋯⋯直接⋯⋯直接對話⋯⋯」

「陛下駕到。」

剛巧傑靈牽著杰娜的手,踏入客廳,就聽見蘇珊娜的匯報。心情本來稍為平伏的杰娜再次銜悲茹恨,流下眼淚,而傑靈則悚然心驚,悲憤填膺。安娜、艾莉和溫迪簇擁而上,安慰杰娜;而傑靈就問紀文和懷道:「我⋯⋯我該怎麼辦?」

「邪教徒一定是想向你開條件,你跟杰娜就接電話吧。」紀文說。

「我⋯⋯我應怎樣回應邪教教主的要求?」

「我們會旁聽,到時再從長計議。」

「好吧,蘇珊娜,把電話接去御書房,你們都跟我去書房吧。」

傑靈攬住杰娜,坐在龍椅上,把手提電話放在書托上,開啟視像電話,接通線路;其餘人等則站在書桌前,氣氛緊張。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身穿黑衣斗篷、雙眼被遮掩,只露出嘴巴的女子。她奸笑一聲,說:「哈哈,堂堂外星狗皇帝杰娜竟然哭泣?」

「放肆!不得對杰娜無禮!」傑靈生氣地斥責梁教主說。

「哈哈,你這狗皇帝對我客氣一點吧,你們的女兒都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殺掉她們來獻祭。」

「大敢!你快給我見見畢哲和麗素!」

「哈哈,就讓你們看看吧。」

鏡頭一轉,就看見畢哲和麗素哭哭啼啼的樣子。她們衣衫不整,手上和腳上都有傷痕。當她們從鏡頭裡看見傑靈和杰娜時,就哭得更厲害。

「媽!」「畢哲!」「麗素!」

「朕警告你馬上放了她們,不然朕要將你滿門抄斬、凌遲處死⋯⋯」「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兩個狗皇帝一命換一命。」

「大敢逆賊!」站在後面的莉莎聽見了,大聲怒斥,卻被紀文拉著她,說:「不要輕舉妄動。」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杰娜恐懼地問。

「你們兩個狗皇帝要在今天晚上十時,不帶一兵一卒、不帶武器的前往南果洲,我就會當場放了你們的孽種。但你們兩個要留下你們的人頭。」

「大⋯⋯大敢!」傑靈拍枱大罵。

「話我只會說一遍,告辭了。」說罷,梁教主就掛了線,並下令手下把畢哲和麗素押回羈留室裡。一路上,畢哲大吵大嚷,說:「快點放開本宮!要不然我要把你滿門抄斬、五馬分屍⋯⋯」

梁教主狠狠地摑了畢哲一巴掌,然後一腳把她踢入羈留室裡。一同被關押在羈留室裡的保奈美看見,大為震怒;儘管她的雙手被反綁,她依然站起來,急步衝上前,頭撞向梁教主;梁教主一不留神,倒在地上,斗篷就翻開了,露出了真貌。黑色的長髮飄逸,輕輕掃過保奈美的臉兒,傳來熟悉的汗味。眾人才驚見梁教主的真正身份,竟然就是體育與軍訓科老師郭善妍。

「善妍?怎會是你⋯⋯」保奈美還未回過神來,就被善妍狠狠地揍了一拳,再被一腳踢倒在地上。麗素、山娜和利奧都楞住了,不知所措。畢哲則指著善妍破口大罵,說:「你老母凑大你,你為人師表竟然入邪教還綁架學生,本宮一能定要斬死你!」

「喂,譚畢哲同學,不要講粗口⋯⋯」保奈美說。

「住口!」善妍生氣地大叫,再打了畢哲一巴掌。

韋娜睜大眼睛,眼神惶惶不安,嘴唇發抖,不敢相信眼前的善妍竟然就是衛道教的教主。韋娜的眼神射出一陣淚光,射向善妍;善妍頓時彷佛觸電似的,手震了一下,心裡忐忑,眼神躲避韋娜。韋娜卻說:「老師!你不是個正直的人嗎?你⋯⋯你怎⋯⋯怎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韋娜,我還以為你是眾多學生中最有道德的一個,怎麼你還不醒覺呢?」善妍說著,一手抓起麗素的衣領,另一手當中揭起麗素的校裙,公然侮辱她,說:「你看不到嗎?就是這種下體不男不女的外星人玷污了地球!」

趴在地上的保奈美咬緊牙關,抬起頭來,「善妍!你算是甚麼老師?你竟然綁架學生,當眾揭起學生的校裙,還想把學生殺掉!你簡直是毫無廉恥⋯⋯」

善妍一腳踢開了保奈美,對手下說:「把這個跟外星妖怪交媾的孽種拿去獻祭吧!」

「老師!你怎麼竟然想殺朝倉老師⋯⋯你怎麼變成這樣⋯⋯」韋娜說著,淚如雨下。

善妍不忍正視韋娜,就背向韋娜,對手下說:「把畢哲和麗素先押到1082室等候船隻泊岸,將山娜和利奧留在這裡⋯⋯至於韋娜,帶她跟我出去。」

「為何把我們分開了?你不是說要放我們的嗎?」山娜大叫著說。

「我只是說放畢哲和麗素啊,可沒包括你們兩個小角色。」善妍說。「再說,我只不過打算引那兩個狗皇帝過來。你以為我真的會留這兩個孽種的活口嗎?」

「大敢逆賊!仆街!調理農務!本宮要殺掉你⋯⋯」畢哲的叫囂換來邪教徒的幾巴掌,斥備她說:「不要講粗口!」倒在地上的保奈美抬頭,冷笑一聲,說:「想不到你平日滿口仁義道德,原來只是個不守信用的人渣敗類。」

「死到臨頭還那麼多說話。人來,快點押保奈美去祭壇!」

但一名邪教徒卻不好意思地說:「教主,祭壇正在清潔中,要等二十分鐘⋯⋯」

「該死的!怎麼現在才來清潔的啊?那麼等二十分鐘之後再來押她去行刑吧!先把畢哲和麗素帶走,韋娜就跟我!」「遵命。」

門呯的一聲關上,發出一陣令人心寒的回音。保奈美嘗試掙開繩子,而山娜和利奧也走過去,嘗試用牙咬開保奈美雙手上的繩索,但繩太粗了,根本毫無作用。利奧和山娜急得哭起來。

「山娜⋯⋯你不是害怕我的嗎?怎麼想救我了?」保奈美冷笑著說。山娜淚如雨下,說:「老師⋯⋯我情願被你打屁股⋯⋯也不想⋯⋯看見你被殺⋯⋯」

「那你以後可以天天被我打屁股嗎⋯⋯」

「喂!老師,你也太好色了吧⋯⋯」

忽然,天花傳來一陣雜聲;先是老鼠的吱吱叫聲,然後是一把女孩子的尖叫聲。

「啊!老鼠啊!」

「喂,儒雅,你冷靜一點,別亂叫⋯⋯」無論弘道和道明如何勸告儒雅,被老鼠嚇得滿頭大汗的儒雅依然是發了瘋一樣大叫,突然退後,把屁股撞在道明的臉上,使道明和弘道無法往前爬;儒雅拼命拍打通風通道,嚇跑老鼠,卻不小心把下面的通風口蓋也打開了;通風口蓋忽然從天而降,差點落在利奧的頭上,幸好利奧馬上閃避;然而,沒多久,當儒雅、道明和弘道掉下來的時候,保奈美、山娜和利奧還是被他們三人壓倒在地上,大叫一聲。

「痛死人了!」儒雅的頭撞在山娜軟綿綿的屁股上,而道明更趴在利奧身上,嘴唇碰著嘴唇。道明嚇得面青,馬上彈開,取出自己拭自己的嘴唇。保奈美轉身驚見弘道、儒雅和道明現身,又驚又喜,就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發現學校有秘道通往這邪教基地,而剛好遇上儒雅和道明被邪教徒追捕,於是我就救了他們,然後冒險闖進來。」弘道說。「你們都沒事吧?」

「怎會沒事啊!你們三個白痴庶民把我壓死了!」山娜抱怨說。

「你這廢柴世族竟要我這個白痴庶民來營救,你不懂得自己很沒用嗎?」儒雅反駁說。

「你⋯⋯大膽!竟然頂撞我⋯⋯」

保奈美卻冷靜地說:「你們靜一點吧!我們沒事,但畢哲、麗素和韋娜被帶走了。那是個騙局,你必須跟劉大人說清楚,勸陛下不要前往南果洲。」

「好,我先為你們鬆綁吧。」弘道說。

「老師,邪教徒二十分鐘後就會回來抓朝倉老師去行刑了⋯⋯」利奧說。

「這你放心。保奈美,你還可以作戰嗎?」

「當然可以⋯⋯但在學生面前殺人不太好吧?」保奈美說。

「反正他們長大以後也要受軍訓,沒關係吧。」弘道說。

二十分鐘過後,四個身穿黑袍的邪教徒打開大門,手持刀劍,進入羈留室,面目猙獰;但羈留室竟然空空如也;儒雅、道明、山娜和利奧、弘道和保奈美皆藏身於通風通道裡。弘道和保奈美分別趴在左右兩個通風口蓋上,透過百葉,俯視四人的動靜。

「他們逃到哪裡去呢⋯⋯」

忽然天花傳來轟隆的一聲,兩個通風口蓋從天而降,擊中兩個邪教徒的頭部;一人頭破血流,倒在地上,另一人雖然勉強站立得穩,卻被弘道蹼過來。弘道劍法快似子彈,瞬間就刺穿了那人的腹中,挖出一條血紅色的瀑布,傾流一地。保奈美乘機奪去這邪教徒的劍,先腳踏在那倒地的邪教徒的胸前,一刀刺穿他的喉嚨,溢出滿地紅花,再劃個彎月,發出銀光,把前方邪教徒的頭砍下來。剩下來的一人嚇得雙膝跪地,棄械投降。弘道用刀指著她的脖子,問:「你們要把畢哲和麗素帶到哪裡去了?」

「大人饒命啊⋯⋯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

「你答錯了!」保奈美踏步上前,一刀斬向她的右手手臂,劃出一條鮮紅的紋理,使邪教徒慘叫一聲。

「你不知道的話我就直接把你肢解好了。」弘道嚴肅地說。邪教徒哀求說:「不⋯⋯不要啊,大人⋯⋯教主⋯⋯教主想把兩個狗皇帝的孽種帶到秘密地點獻祭。但⋯⋯但秘密地點的具體位置,我⋯⋯我真的不知道。而韋娜⋯⋯韋娜則去教主的寢室裡,上原韋娜是教主寵愛的學生。」

「你知道嗎?剛才的說話犯了欺君犯上的大罪。不過見你從實招來,我就放你一馬,」弘道說著,把劍下垂。邪教徒鬆一口氣,以為弘道要放過她;卻沒想到弘道竟從道袍的懷裡掏出手槍,一槍打向邪教徒的太陽穴。因為手槍上有滅聲器,所以沒有槍聲。

「讓你死得舒服一點吧。」

「喂,弘道,你太便宜她了吧?」保奈美說。

「保奈美,做人要有惻隱之心啊。反正她都死了。」弘道說著,一腳踢開了邪教徒的屍首。山娜、利奧、儒雅和道明從通風口爬下來,不但沒有被血淋淋的場面嚇壞,反而拍手叫好、稱讚保奈美和弘道。

「老師好有型啊!」「殺得好啊!」

「現在沒時間評論剛才殺得好不好了,既然畢哲、麗素和韋娜皆藏身於此,並身陷困境,我們必須聯絡禁軍拯救他們。我們先從通風口離去吧。」

在皇宮書房裡,杰娜只管站在露台、靠在欄桿上抱頭痛哭,無論艾莉、溫迪和安娜如何安慰她也無濟於事。而傑靈則坐在書桌前,雙手緊握拳頭,悲憤交加,淚如泉湧。紀文和懷道擁抱傑靈,嘗試平服她的情緒。莉莎只好跟本德、志美和巴里商量對策,又把倩影召過來。他們站在書桌前開會,馬上就爭吵起來。

「絕對不能讓陛下前往南果洲,這是衛道教的圈套!」莉莎說。志美卻說:「如果我們不答應邪教徒的要求,畢哲殿下和麗素殿下都會有危險,我們應當派兵暗中護送陛下前去。」

「莉莎,你不是說沙塘口山就是邪教徒的基地嗎?我們直接強攻進去不就行嗎?」巴里說。

「這怎行?萬一衛道教發難殺害人質怎麼辦?」本德說。

正當大家爭吵不休之際,弘道再次致電莉莎。莉莎打開擴音器,讓大家聽見弘道的聲音。弘道就說:「大人,我剛救出了朝倉保奈美老師,還有山娜和利奧。南果洲是個圈套,請陛下千萬不要前往;畢哲和麗素將被押到神秘地點。」

「韋娜呢?韋娜怎麼?」本德焦急地問。

「大人,邪教的那個梁教主⋯⋯其實,就是學校的郭善妍老師。她把韋娜帶到自己的寢室去了。」

「陛下,請你下御旨吧⋯⋯」莉莎焦急地對傑靈說,但傑靈思緒混亂,無法拿定主意,就說:「你們⋯⋯問紀文吧。」

壓力頓時轉移至紀文身上。紀文額頭冒汗,嘴唇發抖,猶疑之際,門外就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響。葉莉娜竟然推開了門外的侍衛和宮女,強行闖入御書房,情緒激動,跪在傑靈腳前,哭著哀求她,說:「陛下啊!求陛下你准我帶兵前去救我的女兒吧!」

「大膽!你怎能未驚陛下傳召擅闖御書房!」莉莎怒斥葉莉娜說。蘇珊娜尚宮趕上來,蹼向葉莉娜,把她制伏在地上,但傑靈卻以眼神示意蘇珊娜退下,讓葉莉娜趴在她的跟前,放聲大哭。

紀文就說:「這樣吧,本德、巴里,你們跟倩影和葉莉娜攻打沙塘口山,營救人質。莉莎、志美,你們假裝成兩位陛下,帶兵前往南果洲。我們留在皇宮指揮大局。事不宜遲,馬上行動吧。」「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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